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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美延 x 葉舒華

　　01.

　　酒後吐真言是真的會害死人。

　　葉舒華是有想過要在二十歲時立下里程碑，但沒想過是當同事面前公然出櫃以及忘情告白的偉大事跡。

　　她殘存的記憶只剩下醉意及酒精刺激引發的腦袋脹痛，後來聽徐穗珍提起現場情況，她便後悔自己讓黃湯下肚，一不小心還失了態。

　　那晚場子氣氛不錯，加加減減有十來人，幾個人抱團在一塊忘情歌唱，剩下的人坐在一旁搖鈴鼓助興。

　　來來來！今天可是咱們舒華姐姐二十歲生日，壽星怎麽能不上來獻聲一首呢？

　　宋雨琦自發性成了聚會MC，扯著大嗓門對麥克風喊，其他人估計也是被酒精沖暈，跟著大聲起哄。

　　半推半就下葉舒華就這麽被推上台面，全昭妍好心幫她點了首現正流行的偶像劇主題曲。

　　她握緊麥克風試音，喂喂兩聲。

　　而後歌曲前奏響起，她突兀地喊了一聲趙美延姐姐我喜歡妳。

　　用麥克風。

　　02.

　　就是那麽巧，徐穗珍幫助回憶的最後一句話停在「美延姐姐那時早醉暈在一旁，跟著米妮姐姐胡言亂語」。

　　就像在安撫葉舒華事態並沒有太嚴重，她還是能跟往常一般和趙美延交流。徐穗珍顯得語重心長，又說了一次別在意，公司的人都不會提起的。

　　好。她應聲答覆，把前輩的擔保擱在心上。

　　隔天上班果真沒有變化。

　　坐在她隔壁的宋雨琦蹬著旋轉椅到葉舒華旁邊嘮嗑，金米妮及全昭妍依舊為了提案苦惱，叨叨絮絮聽上去很是困擾。

　　而趙美延——

　　是真的不見人影，能給出的合理解釋就是她又睡過頭了。

　　葉舒華不明白自己幹嘛做賊心虛，但她的確鬆下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卸下不少壓力。

　　她腹誹，幸好自己喜歡的人是個傻子。

　　03.

　　當全世界都以為趙美延犯困蒙圈，突然出現的影子像是解酒劑，讓趙美延勉強撐住快要闔上的眼皮，視線悄然落在她身上。

　　那個她最最最最最喜歡的小後輩要開口唱歌了。

　　趙美延賴到金米妮身上，夾雜渾身酒氣的長髮把臉蓋住，只剩下眼睛露出來。金米妮還以為這姐是上頭了才隨便找人撒嬌，沒發現她的視線一直跟著葉舒華走。

　　她傻乎乎笑著。

　　因為葉舒華不小心絆到桌腳，在要接過麥克風時跌進宋雨琦懷中，被狠狠調侃一頓。

　　她仍然傻乎乎笑著。

　　因為葉舒華在情緒波動下紅了耳尖，惱羞成怒搶過麥克風，朝宋雨琦擺出鬼臉。

　　她似乎只會傻乎乎笑著。

　　因為葉舒華好比春風，一舉一動都能讓人深陷其中，撩撥心弦也好，觸發悸動也罷。趙美延沒見過花開，只是一直在春天里兜轉，盼望有天開花結果。

　　我喜歡趙美延姐姐。

　　趙美延始終沒把夢境跟現實區分開來，入睡前只隱約聽見這句話浮上水面。

　　04.

　　時針指向三，下午三點。

　　趙美延爬起床後開始清理思緒，左思右想剩下這一小時到底該倒回去睡還是奔去公司跟長官求饒。

　　她選擇了摁下手機，發現一封徐穗珍傳來的電子郵件。信件主旨大抵就是她已經幫趙美延事先請假，如果頭還疼著可以在家休息。

　　susu是什麽天使！趙美延感動的痛哭流涕。

　　趙美延覺得腦袋還有些發暈，索性將自己枕在被窩上，被單縈繞著小朋友身上獨有的薄荷味以及清香的洗髮精味兒。

　　嗯？嗯？

　　觸景生情的羞恥感緩慢延伸到耳根，她沒有印象昨晚是誰送自己回來的。

　　是徐穗珍？金米妮？還是宋雨琦？

　　她始終沒把心底那人列進選項，許是潛意識在逃避昨晚的事，大腦把強制說服自己葉舒華才沒有那麽溫柔。

　　至少在她印象中，葉舒華對自己始終保持著像是炸毛貓咪的形象。

　　半晌趙美延又傻乎乎笑出聲來。

　　原因呢，依舊是葉舒華。

　　05.

　　探望同事還順便去糕點店帶上盒奶油泡芙難道不是世界好人妻的表現？

　　是。至少葉舒華覺得自己是，但遺憾就遺憾在沒人肯珍惜。她熟練地摁下五樓電梯鍵，端莊乖巧乘著電梯緩緩爬升。

　　她在想該如何跟趙美延開口。

　　小朋友思緒總會往吸引奇特的方向想，那天她把自己灌得醉醺醺也是想讓趙美延注意她，沒想到當事人反而先茫的爛醉。

　　小葉同學腦袋迸出弄巧成拙一詞。

　　哈哈哈，她乾笑，國文課沒白上。

　　就當葉舒華杵在趙美延門前猶豫該先撥通電話通知抑或是直接按下門鈴探訪，鐵門後頭的鎖吱呀一聲，聽起來像正在鬆動。

　　一翻兩瞪眼，趙美延大大的眼睛對上葉舒華大大的尷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美延姐姐午安。

　　我來給您送午餐啦。

　　06.

　　與其說午餐，倒不如更像下午茶。但看在趙美延溢滿幸福的嘴角把一個小泡芙吃的津津有味，葉舒華自然沒多說什麽。

　　好了，現在得講些什麽。還有，眼睛到底該看哪邊。

　　她有些氣憤趙美延神經過於大條，醒來也不會整理一下儀容，就讓過大的領口掛在肩上，若有似無露出旖旎。

　　但趙美延也不是故意的，應該說，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登門拜訪，在家套著最舒適的睡衣也是理所當然。

　　甜膩的奶油味布滿鼻腔，葉舒華有些反胃，她眼睛瞥了過去，果然趙美延拿著的正是草莓口味，也是最後一顆泡芙。

　　「好吃，舒華下次帶我一起去吃吧。」

　　敏感的耳朵捕捉到言下之意，葉舒華發現對方正在試圖邀請自己來個單獨約會，想到這裡，她又不禁擺頭讓想法如煙四散。

　　「姐姐找其他人吧，宋雨琦也知道這家店的。」

　　「不要，就想妳陪我去嘛。」

　　她撒嬌似的只勾住小拇指，距離更近了些，近到葉舒華仿佛能嗅到趙美延昨晚的酒氣以及空氣散發的黏糊感。

　　「妳不是說喜歡我，那我想要女朋友陪我去不行嗎？」

　　「呀！誰說……」葉舒華一下染紅耳尖，支支吾吾想要繼續反駁，小指卻坦承地讓對方圈在手心中。

　　「妳喜歡我，我也喜歡妳，所以我們以後就不是同事了，是戀人——」趙美延打斷她，重心落在最後三個字。

　　是，戀，人。

　　變本加厲的趙小姐似乎很滿意葉小朋友被逗熟的臉蛋，她清秀眉間帶著彆扭，小臉全皺起來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哭。

　　葉舒華總算如償在二十歲立下新的里程碑。

　　事跡名為成功交到一位可愛女友。

　　

　　Fin.